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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武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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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没做什么要紧的,我们就这样过日子,希望一切快点儿结束。”

“德国人从来没有骚扰过你们吗?”

“没有啊。”米切尔说,黏糊糊的手指翻弄着桃子。

“这是你第一次跟我说起你们在昂吉安住过。”

“我不喜欢谈那时候的事。”米切尔说。

“但你应该说起过的,”皮埃尔自相矛盾地反驳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知道你在昂吉安住过。”

桃子掉落在盘子里,又粘上了零碎的桃子皮。米切尔用刀把皮刮掉,皮埃尔又觉得一阵恶心,竭尽全力地磨着咖啡。她为什么一言不发?她看上去好像很痛苦,埋头处理着手里汁水四溢的桃子。她为什么一言不发?其实她心中有千言万语,只要看她的手,看她紧张地眨眼睛、脸快要抽搐的样子就能知道。他发现,她不安或者不想开口的时候,就会这样抽搐。上次在卢森堡公园的长凳上,他就发现她的半边脸一抽一抽的。

米切尔背过身去煮咖啡,皮埃尔用烟头点燃另一支烟接着抽。他们端着青花瓷的杯子回到客厅。咖啡的香味让他们感觉好了一些,他们互相看着,似乎无法理解刚刚发生的一切和这暂时的沉默。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看着对方,微笑着,心不在焉地喝咖啡,像是喝着会让有情人永不分离的魔药。米切尔拉开窗帘,一道温暖的绿光从花园照进来,将他们环抱,有如香烟的迷雾,又如皮埃尔啜饮的白兰地,让他们陷入一阵温和的孤寂之中。波比躺在地毯上睡着了,身体颤抖着,发出叹息般的声音。

“它总是在做梦,”米切尔说,“有时候还会哭着突然醒来,看着我们,像是刚刚经受了巨大的痛苦一样。它只是条小狗啊……”

这一刻是多么美妙,能够待在这儿,闭上双眼,像波比一样叹息,用手理着头发,一次,又一次,他感觉到手理着头发,却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手,这只手摸到脖子时,脖子会轻微地发痒,然后手会停下来。他睁开眼时看到米切尔的脸,她惊愕地张着嘴,面色苍白如纸。他不知所措地看着她,手中的白兰地杯子滚落到地毯上。皮埃尔站在镜子前面,看到自己的头发变成了中分,就像默片时代银幕上的男演员,近乎滑稽。米切尔为什么哭了?她没哭出声,但是把脸埋在手掌里的人一定是在哭泣。他猛地把她的手分开,吻她的脖子,寻觅她的嘴唇。两人呢喃着,他一句,她一句,像是两只寻觅着对方的小动物,像流连的爱抚,像午睡的气息,像空荡荡的房子的气息,像扶手尽头有玻璃球、正等待着他们的楼梯的气息。皮埃尔想把米切尔凌空抱起来,飞快地走上楼梯,他口袋里有钥匙,可以进到卧室里,睡在她身边,他将感觉到她在颤抖,他将笨拙地解开腰带和纽扣。但是扶手尽头没有玻璃球,这一切都那么遥远而可怕。米切尔就在他身边,却似乎遥不可及。她正捂着脸哭泣,泪水已经打湿了手掌,她的身体随着呼吸起伏着,她害怕,她抗拒他。

他跪下来,把头埋在米切尔怀里。也许过去了几个小时,也许只有一两分钟,时间里充满转动不休的机件以及黏液。米切尔抚摸着皮埃尔的头发,他又看到了她的脸,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米切尔用手指理着他的头发,拉着他的头发往后拢,快要把他弄疼,然后她低下头吻他,朝他微笑。

“你吓着我了,有一瞬间我以为……我太傻了。但你刚才看起来很不一样。”

“你看到了谁?”

“没有谁。”米切尔说。

皮埃尔蹲坐下来等她回答,似乎有一扇门摇摆着就要打开。米切尔深吸一口气,像是游泳运动员等待着发令枪声。

“我吓了一跳,因为……我不知道,你让我想起了……”

那扇门摇摆着,摇摆着,游泳运动员只等一声枪响就要跃入水中。时间像一块橡胶似的拉长、扭曲,皮埃尔伸开双臂搂住米切尔,他站起来,深深地吻她,把手伸进她的上衣寻觅她的乳房,他听到她的呻吟,他呻吟着吻她,来啊,现在就来吧,他想把她凌空抱起来(上十五级楼梯,门在右边)。他听到米切尔在反抗,反抗是没有用的,他抱着她,站直了,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现在,就是现在,她想抓住玻璃球,想抓住扶手,都是徒劳(而扶手上并没有玻璃球)。无论如何要把她抱上楼,他全身的肌肉都凝成了一块,这条母狗得长长记性了,哦,米切尔,哦,我的宝贝儿,别哭,别难过,我的宝贝儿,别再让我跌入那口漆黑的深井,我怎么会想到这个,别哭啊,米切尔。

“放开我。”米切尔低声喊着,挣扎着要脱身。她推开他,看了他一眼,好像一下子不认识他了,然后跑出客厅,关上了厨房门。他听到钥匙锁门的声音。波比在花园里狂吠。

镜子里的皮埃尔面无表情,手臂像抹布一样了无生气地耷拉着,衬衫的一角露在裤子外边。他机械地整理着衣服,眼睛一直盯着镜中的自己。喉咙紧锁着,白兰地咽不下去,灼烧着口腔,他逼着自己继续喝,甚至直接对着酒瓶喝,一口接一口地把酒灌下去。波比已经不叫了,四周一片寂静,好似午睡时分,屋里的光线越来越幽绿。他把一根烟叼在干裂的嘴唇之间,走出大门,走进花园,经过摩托车旁边,走向花园深处。这氛围仿若有蜜蜂在嗡嗡作响,厚厚的松针铺在地上,林间又响起了波比的叫声,是对着他叫的。突然它开始远远地朝他吼,但没有马上向他跑来,而是一点一点地越靠越近。

石头打中了它的背,波比哀号着跑开,远远地又开始吼叫。皮埃尔慢慢地瞄准它,又打中了一条后腿。波比躲到了灌木丛后面。“我必须找个地方待着好好想想,”皮埃尔自言自语着,“我必须马上找个地方,躲起来好好想想。”他背靠着一棵松树,慢慢地滑坐在地上。米切尔隔着厨房窗户看着他。她肯定看见我扔石头砸狗了,她看着我,却好像看着空气一样。她看着我,她不哭了,也不说话,她在窗边看起来孤零零的,我应该去她身边,对她好点。我想好好表现,想握住她的手吻她的手指,每一根手指,她的皮肤是那么柔嫩。

“我们这是在玩什么呢,米切尔?”

“但愿你没有打伤它。”

“我只是想吓吓它,它好像不认识我了,你也一样。”

“别说傻话。”

“那你别锁门啊。”

米切尔让他进了门,顺从地让他抱住腰。客厅更幽暗了,几乎看不到楼梯在哪儿。

“原谅我,”皮埃尔说,“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太荒谬了。”

米切尔捡起地上的杯子,盖上白兰地酒瓶的盖子。越来越热了,仿佛房子在透过他们的嘴狠狠喘着气。米切尔用手帕给皮埃尔擦去额头的汗,手帕闻起来一股霉味。哦,米切尔,我们怎么能这样,这样相对无言,不想了解究竟是什么搅扰我们,每当我们想要……好的,亲爱的,我会坐在你身边,不会再犯傻了,我要吻你,你的秀发,你的脖子,你就会明白我没有理由……是的,我想拥抱你,带着你跟我走,上楼去你的房间但不会伤害你,把你的头靠在我的肩上,那时你就会明白……

“不行,皮埃尔,不行。今天不行,亲爱的,求求你了。”

“米切尔……米切尔……”

“求你了。”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我不知道,原谅我吧……你别自责,全是我的错。但是我们还有时间,还有很多时间……”

“我们别再等了,米切尔,就现在。”

“不行,皮埃尔,今天不行。”

“但你答应过的。”皮埃尔觉得自己愚蠢透顶,“我们说好要来……我等了这么久,就是希望你能够爱我一点点……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要话一出口就变肮脏了……”

“如果你能够原谅我,如果我……”

“你不解释清楚,我几乎都不了解你,要我怎么原谅你?你有什么要我原谅的呢?”

波比在门廊低吼着。闷热的空气中,汗水浸湿的衣服黏在了身上,时钟的嘀嗒声也黏在一起,米切尔的头发粘在前额上,她瘫坐在沙发里,盯着皮埃尔。

“我也没那么了解你,但不是因为这个……你一定会觉得我疯了。”

波比又低吼起来。

“好几年前……”米切尔闭上了眼睛,“我们住在昂吉安,我跟你说过。我想我跟你说过我们曾经住在昂吉安。别这样看着我。”

“我没看你。”皮埃尔说。

“你在看我。你这样很伤人。”

但这不是真的,他怎么可能伤到她。他只是在等待她的解释,一动不动地期待她继续说,只是看着她微微张开的嘴唇。现在一切即将发生,她将合起双手向他求饶,当她向他哀求,在他怀里挣扎、哭泣的时候,欢乐之花正在开放,一朵正在开放的湿润的花儿,她将徒劳地挣扎,那感觉是多么愉悦……波比爬进来,躺到一个角落里。“别这样看着我。”米切尔刚说过,皮埃尔回答“我没看你”,然后她说了他在看她,他这样看着她伤到了她,但是她说不下去了,因为现在皮埃尔站得笔直,盯着波比,盯着镜子中的自己,他用手擦了把脸,呼出一口气,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像是无尽的哨声。突然他贴着沙发跪下来,用手捂住了脸,呼吸急促起来,身体颤抖着。那些画面像蛛网一样粘在他的脸上,像枯叶一样粘在他大汗淋漓的脸上,他挣扎着要把它们扯下来。

“哦,皮埃尔。”米切尔的声音纤细得像一缕丝。

哭泣声从他的指间漏出来,手指挡不住。哭声像是一种笨重的物质,充斥着四周,顽固地一声接一声,一刻不停。

“皮埃尔,皮埃尔,”米切尔喊着,“为什么,亲爱的,为什么。”

她慢慢抚摸着他的头发,把发着霉味的手帕递过去。

“我是个可怜的白痴,原谅我好吗。刚、刚才……”

他站起来,摔坐在沙发的另一头。他没有发现米切尔突然躲开了,盯着他看,似乎又要逃走。他重复道:“刚、刚才你、你说……”真是费劲,嗓子似乎锁住了,这是怎么回事。波比又开始低吼,米切尔站了起来,面朝着他,一步一步向后退,边退边盯着他,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现在会这样,为什么她要逃走,为什么。门重重地关上了,他无动于衷。他笑了,他看到镜中的自己在微笑,又一次微笑,als alle knospen sprann,他闭着嘴唇哼起来。先是一片寂静,然后传来提电话听筒的咔嗒声,拨号的嗡嗡声,一个数,又一个数,第一个号码,第二个号码。皮埃尔跌跌撞撞地走着,隐约觉得自己应该跟米切尔解释,但他已经走到了门外的摩托车边上。波比在门廊朝他直吼。摩托车发动了,房子反射回巨大的轰鸣声,第一声,驶上街道,第二声,来到太阳底下。

“声音一模一样,芭蓓特。我就意识到……”

“胡说八道,”芭蓓特回答,“如果我在那儿,准会把你揍一顿。”

“皮埃尔走了。”米切尔说。

“他也只能这么做了。”

“芭蓓特,你要是能来就好了。”

“我去做什么?我当然会去,但是这念头真傻。”

“他也是结巴,芭蓓特,我发誓……这不是幻觉,我跟你说过以前那个人……就好像他又……你快来吧,电话里说不清楚……我刚听见摩托车声,他走了。我觉得实在是太难过了,他怎么才能理解我遇到的事,这个小可怜,但他自己也像疯了似的,芭蓓特,他看起来太奇怪了。”

“我以为你已经走出那件事了。”芭蓓特的声音听上去有点过于冷静,“再说了,皮埃尔又不傻,他会理解的。我以为他早就知道了。”

“我是要告诉他的,就在我要告诉他的时候,突然……芭蓓特,我发誓他说话结巴,以前,以前那个人……”

“你说过,但你也太夸张了。罗兰有时候也由着性子一个劲儿地梳头发,而且你也没把他认成过别人。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已经走了。”米切尔机械地重复着。

“他会回来的。”芭蓓特说,“好吧,给罗兰准备点好吃的,他的胃口越来越大了。”

“你诬蔑我!”罗兰在门边说,“米切尔怎么了?”

“我们走吧,”芭蓓特说,“快走。”

手中的橡胶车把一转,世界就尽在掌握。往右微微一转,路旁所有的杨树就合并成了一棵,再向左稍稍一转,这一大片翠绿就分离成上百棵杨树往后奔去。高压电塔一架接着一架,徐徐前进。这欢快的节奏释放出了与沿途风景完全无关的话语和千丝万缕的影像。橡胶把手向右一转,噪音越来越大,声音刺耳得让人无法忍受。但他已经不再思考了,这台机器就是一切,他把身体紧贴在摩托车上,风仿若遗忘迎面拍在脸上。科尔贝,阿尔帕容,利纳斯——蒙丽瑞 [19] ,再一次经过杨树林,交警的哨所,黄昏的紫色越来越浓,清冷的空气注入半张开的嘴里,慢一点,再慢一点,在这个十字路口要向右转,离巴黎还有十八公里,仙山露 [20] ,离巴黎还有十七公里。“我没有死,”皮埃尔慢慢拐进左边的一条小路,“我居然没有死。”他累得直不起腰来,仿佛身负每刻都在加增甜蜜和必要性的重担。“我猜她会原谅我的,”皮埃尔想,“我们两个人都不可理喻,她必须要理解,要理解,要理解,在欢好之前,无从谈起真正理解。我想要揪住她的头发,想要她的肉体,我爱她,我爱她……”森林从路边延伸开去,风裹挟着枯叶横扫公路,皮埃尔看着这些枯叶被摩托车一路卷起,然后被碾压。橡胶把手又一次向右转,向右,再向右。玻璃球突然出现,在楼梯扶手的尽头闪着幽光。没必要把摩托车停得离门廊太远,但是波比会叫,所以最好还是把车子藏在树林里。他借着黄昏的余晖走到了门口,径直走进客厅,以为米切尔会在,但是米切尔并不在沙发上,只有白兰地酒瓶和几个用过的杯子。厨房门开着,从门里透进一缕粉红色的光,花园的深处,夕阳西下,一片寂静。最好还是循着玻璃球的幽光走到楼梯边上,也许那是波比炯炯有神的目光,因为它躺在第一级台阶上低吼着,全身的毛都竖立起来。接下来的事易如反掌;他跨过波比慢慢走上楼梯,不想让楼梯的吱吱声吓到米切尔。门虚掩着:门不应该虚掩着,他口袋里也不应该没有钥匙。但既然门虚掩着,就不需要钥匙了。他朝那扇门走去,用手理着头发,一股快感油然而生。他右脚轻轻迈出一步,走到门前,稍一推,门就静悄悄地打开了,米切尔坐在床边,抬起头,看着他,双手捂住了嘴,似乎想要叫出声(但为什么她的头发不是披着的,为什么她穿的不是天蓝色的睡衣,现在她穿着裤子,而且看上去长大了),然后她笑了,叹了口气,站起来向他伸开双臂,说:“皮埃尔,皮埃尔。”她不但没有合起双手、求饶、反抗,反而喊着他的名字等待着他。她看着他,不知道是因为快乐还是害羞,她浑身发抖,跟那条泄密的母狗一模一样,尽管满地的枯叶又一次埋住了他的脸,他仍然看得到那个她。他伸出双手想拨开枯叶,米切尔后退着,撞到了床边,她绝望地看着身后,尖叫着,尖叫着,无尽的快感向他袭来,叫吧,就像这样,她的发丝缠绕在他的指间,就像这样,她求饶也没有用,然后就像这样,母狗,就像这样。

“老天,我以为大家都把那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罗兰说着,全速转弯。

“我原来也这么想,都快七年了。突然又死灰复燃,还正好在这个时候……”

“那你就错了,”罗兰说,“如果哪天要死灰复燃的话,一定就是这个时候,虽然看起来荒唐,但其实是合理的。你看,就连我自己……有时候我都会梦到整件事。我们解决那个混蛋的方式实在让人无法轻易忘记。说到底,在那个时候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罗兰边说边全速前进。

“她一点儿也不知道,”芭蓓特说,“只听说那混蛋不久就被杀死了。至少得告诉她这个,不然不公平。”

“当然了。但是那混蛋可觉得不公平。我还记得我们在树林里把他从汽车里揪出来的时候他的样子,他立刻就明白自己完蛋了。倒是挺勇敢的。”

“说得容易,有本事他做个堂堂正正的男人。”芭蓓特说,“对一个小女孩下手……我一想到当初费了那么大的劲劝米切尔别自杀,那头几个晚上……现在她觉得噩梦重演了,我不奇怪,这几乎是自然而然的事。”

汽车风驰电掣地开进门廊前的那条路。

“没错,他就是个畜生。”罗兰说,“纯种雅利安人,那时他们是这么叫的。他要了支烟,这自然是个仪式,表示一切都完了。他还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杀了他,我们跟他解释了,他妈的我们居然还给他解释。我每次梦到他,他都是这个时候的样子,惊讶里带着轻蔑,结巴的样子几乎有点优雅。我还记得他怎么倒下的,脸埋在枯叶里,碎得稀巴烂。”

“求你,别说了。”芭蓓特说。

“他活该,而且我们当时也没有其他武器,那支猎枪正好能派上用场……走到底左转?”

“对,左转。”

“但愿有白兰地。”罗兰说着,开始减速刹车。

[1] 库普兰(fran&231;ois uper,1668—1733),法国巴洛克时期著名的作曲家。

[2] 马克奥朗(pierre arn,1882—1970),法国作家、词作家。

[3] 圣经故事。大力士参孙的超人力气来源于他的头发,这一秘密被妓女大利拉发现,设计剪去他的头发,使他力量尽失。

[4] 赵无极(1921—2013),法籍华裔画家,将中国画的写意画法融入油画,作品具有中国传统文化的意蕴。

[5] 指昂吉安莱班,法国巴黎郊区的一个城市,位于巴黎北方。

[6] 亨利·米肖(henri ichaux,1899—1984),法国诗人、画家。

[7] 格雷厄姆·格林(grahareene,1904—1991),英国小说家、剧作家、评论家。

[8] 德语,意为:在美妙的五月。

[9] 德语,意为:在美妙的五月,当……

[10] 法国巴黎郊区的城镇,位于巴黎的西南方。

[11] 普多夫金(1893—1953),苏联电影导演、编剧、演员,苏联蒙太奇学派理论家。

[12] 德语,意为:当所有的花苞绽放。“在美妙的五月,当所有的花苞绽放”是德国作曲家舒曼创作的声乐套曲《诗人之恋》第一首的歌词,歌词取自德国诗人海涅的诗。

[13] 位于法国巴黎市中心塞纳河中的两座岛屿之一,也是巴黎城区的发源地,著名的巴黎圣母院和圣礼拜堂都位于该岛。

[14] 杰瑞·穆里根(rry an,1927—1996),美国萨克斯风演奏家。

[15] 法国城市,位于萨尔特河畔,萨尔特省首府。

[16] 法国城市,位于地中海沿岸、摩纳哥与意大利之间。

[17] 法国巴黎塞纳河上最古老的桥。

[18] 一种社交舞,盛行于十六、十七世纪的欧洲,舞步简单庄重,是身份的象征。

[19] 科尔贝、阿尔帕容和利纳斯——蒙丽瑞均为法国地名,属于埃松省,位于巴黎的南方。

[20] 意大利历史悠久的苦艾酒品牌,创立于175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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