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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敏症(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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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连夜找了一套位于弗洛伦汀街区的出租公寓。那儿又小又吵,但房东不介意有人养狗。拉科菲特又和我睡在一起。她还是有点儿冷淡,但俄罗斯老人的儿子搞出来的戏剧性场面再度拉近了我们的距离。她也看到我是站在塞菲那边的,所以态度缓和下来。

随后,塞菲的红疹又复发了。

以前那个兽医没法给它看病了。原来他军衔很高,服预备役时在叙利亚遭遇报复性袭击牺牲了。拉科菲特拒绝找新兽医,怕他要我们处死塞菲。我们不想再给它吃骆驼肉,改用鱼肉和肉类替代品喂它,但它碰也不碰。它不吃不喝两天后,拉科菲特说我们得在它饿死之前再找一种肉。

拉科菲特捣碎一些安眠药,混到一碗牛奶里。这药片是很久以前,我们飞去纽约度蜜月时她妈妈给她的。我们站在阳台上,看到院子里有猫走近那个碗,开始嗅牛奶。除了一只瘦骨嶙峋的红毛猫,其他猫都没碰那碗牛奶。拉科菲特让我下楼去跟着那只猫,但它哪里都没去。它就在碗边躺倒了。当我靠近的时候,它纹丝不动。它用一双最通人情的眼睛看着我,投来一个伤感而认命的眼神,仿佛它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得不认命,因为这就是个烂透了的世界。等那只猫睡熟了,我捡起它来,但没法带它上楼。我感觉到这只瘦骨嶙峋的小猫在我怀里呼吸,实在下不了手。我坐在台阶上,哭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我感到有一只手搭在我肩上。是拉科菲特。我一点儿都没听见她下楼的动静。“放了它吧。”她对我说,“把猫留在这儿,我们上楼去。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我们决定试试鸽子肉。就在紧邻我们屋子的华盛顿大道上,有一大堆被老住户们喂得膘肥体壮的鸽子。我们在网上搜捕捉它们的办法。办法很多,但都很复杂。最终,我在中央汽车站的军备商店里买了一把专业弹弓。学习又练习了几天后,我已经是个神射手了。塞菲吃下一只鸽子,看上去反应良好,拉科菲特和我为此干了两瓶酒,颠鸾倒凤一整晚。是充满了喜悦的欢爱。我们都极其、极其尽兴,觉得是我们的努力换来了这些美好、公平、正直。

拉科菲特建议我清晨去打鸽子,那时街道清净,可以避开他人耳目。从那时起,每周有两天,我把闹铃调到凌晨四点,在整条街仍在酣睡时出门,把面包撕碎了撒在街上,然后躲进灌木丛中。我很迷恋这一时刻,迷恋早晨清冷柔和的空气——并不凛冽,却足以让人清醒。我躺在灌木丛中,戴上耳机听音乐。这是我的黄金时光。我孑然一身,只有我自己,我的思想,我的音乐,偶尔我的视线里进入一只鸽子。一开始我每次只打两三只,但现在我越打越多。我像个穴居人一样把猎物带回家给老婆,这很有趣。这确实改善了我们的关系,或者至少弥合了塞菲扑倒老人时我们之间产生的裂痕。

在我们用谷歌搜索捕捉鸽子的方法时,拉科菲特搜到一份美妙的法式烹鸽子菜谱——在鸽子内填入米饭,再佐以红酒煨制。简直是绝世美味,塞菲也很高兴我们和它吃一样的菜式。有时候,只是为了好玩,当拉科菲特煮鸽子时,我坐在塞菲旁边的厨房地板上,和它一起汪汪叫。

“快站起来,”她总是笑着说,“站起来,不然我会以为自己嫁了一条狗。”

但我头往后仰,闭上眼睛,继续低吠。当塞菲凑过来满怀爱意地舔我的脸时,我才停下。

收件人: 迈克尔·瓦尔沙夫斯基

寄件人: 塞菲·莫雷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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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迈克尔:

您的上一封邮件深深地伤了我的心。拿我和投靠纳粹的人做比较是不妥当的。另外,关于您前面邮件中提出的一个问题:从伊拉克移居以色列时,我的祖辈把他们的姓氏从“毛里姆”(oali)改成了“莫雷赫”(oreh)。他们离开故国是因为我的祖父受到了迫害和折磨,他是一位狂热的犹太复国主义者。所以,尽管我的根系并非来自东欧,但我的家族同样遭受了迫害和痛苦。出于对您母亲情绪状态的同情(也不管您在信中说了多么伤人的带有攻击性的话),我没有和我的合作伙伴商议,私自决定在大屠杀纪念日那天早晨,我们的密室逃脱项目可以接待您和您的母亲,希望破解深奥的谜团和观察天体能帮助您的母亲摆脱那些必然一直困扰着她的严酷记忆——即便只有短暂的一刻也好。

期待很快见到您

塞菲·莫雷赫

又及:附件是一张攻克贝特古夫林后,我祖父坐在装甲车上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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